小丫头的性子,半点都没改。
殿内的砖瓦彻骨冰凉,女子已经在无声中跪了半晌,却不肯说一句软话来祈求宽恕,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刘笙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也不知今日被她触了多少次逆鳞。她离京前,他曾向鸣泉问过她身体的状况,似乎是早有顽疾,近日愈发容易发作了,难怪他现在看她,怎么看怎么羸弱。
就是这样一个羸弱的人,为何不肯
服输呢。
大殿空得很,想找些转移思绪的物件都困难。少年帝王站起身来,拨弄一旁烛灯里的焰心,无意开口道,“你不是一直都怕的吗,为何今日,就不怕朕了呢。”
秦姝没有抬首,按礼数,尊者的话还是要回的,只道,“臣一直都怕的。”
刘笙轻笑一声,“怕?你若是怕,就不会用岳听白的命去赌。你知道的,当你在朝会上公然反抗朕的那一刻,便是朕的亲卫去九层台拿人的时候。”
他垂首看去,叹道,“路是你自己选的。代价,你也需欣然领受。”
秦姝的神色终于动了,笑得苦涩至极,她终于肯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天子圣明。”
“只是不知道这样圣明的陛下,心中更重要的是什么呢。”
男人的指尖骤然被灼伤,痛意蔓延至心。
“是用臣的珍爱之人来泄愤更重要?还是白羽身后,建康城下待命的近十万大军更重要?亦或是,陛下期待的军绩呢。”
“这是你今日第几次要挟朕了。”
“不是要挟,是交换。”秦姝的眼中光芒再现,“臣今日冒犯陛下,愿任凭陛下处置。作为交换,也请陛下将亲卫撤回,勿要惊到臣的家人。”
刘笙冷嗤一声,还不等张口,便闻一阵飞快的重靴声,是从侧门而入的亲卫。那人近前来回报,“陛下,九层台留守的金武军拒不开门,属下们闯了几次皆是不成。特来请陛下旨,是火攻还是?”
“公然抗天子令,阿姝真是教了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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