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里,可她不能。她没忘了,九层台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主事;她没忘了,岳听白是为了什么而死。
她冒雪从宫门一路疾行,上涌的恨意使得周身冷得彻骨, 凭借着身体本能驱使着马儿带自己抵达卢氏府邸, 等到牌匾上的“卢”字映入眼中时, 翻身下马,踉跄着扑向那红门,重重的敲击。
卢府的小厮来得很是快, 片刻便为她开了门, 可瞧着一向雷厉风行的九层台掌司如此凄清, 满身白色顿时晃得人慌了神,几个小厮将人拉起来, 忙问道:“大人可是有要事...”
“卢棂...烦请通禀卢棂夫人。”额发上的雪有些融化,打湿了她鬓边的发, “听白姑娘,亡故了。”
卢棂是秦姝信任之人, 虽未身居朝堂,可鼎鼎大名在朝中臣子中的位置举足轻重, 又与听白的姑母结缘,除了她,簪月还真不知道要将这件事说与谁、交付给谁。
卢棂闻讯赶来时,簪月已在堂前端正落座。卢棂踏入正堂所言的第一句便是:“如今,当真是要大乱了。”
簪月扬眉而视,冷脸端详着她的神态,并不急着回话。
卢棂顾自思忖了片刻,在她面前停步,试探道:“我听着下人回报的意思,是此事刚刚发生,您还未来得及向殿下禀报。”
“不错。”簪月回道:“在下从宫门出来,就直接来找夫人了。我家殿下临行前说过,夫人是可信之人,你我更有当日台中一宴之缘。在下希望,以夫人对朝中局势的熟知,可指点在下一二。”
卢棂沉吟片刻,言道:“大人是想在殿下回京之前,早作准备?”
“我家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是如何珍视岳姑娘,相信夫人心中很是明白。岳听白死了,殿下绝不会只取尹清徽一颗头颅。”簪月漠然道:“我不敢设想殿下回京后会做出怎样举动,只知萧鹤明萧大人也是回京在即,绝不会任由殿下诛杀尹清徽。”
“夫人这些日大概也有闻讯,那孙无忧近日跟个狗腿子似的主张为萧鹤明大加封赏,连藏都懒得藏。局势明了到这种程度,夫人,这朝中众人可再不能只顾着保全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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