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许久不动,立在原地瞧他半晌,才慢悠悠踱步回屋,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
堂下再听不着人声嚷叫,冬风依旧肆无忌惮地穿梭在这间客栈里每一间空荡荡的客房里,除了二层那间厢房。
掌柜和伙计都看不到,那间房外罩了一层光符飘动的赤红色法障,似有流水纵横其中,散着粼粼波光。
屋内,一只耳朵紧贴着屋门,直到确认外间再无争辩才抽身向里,叹气道:“你们幽都出来的真是晦气,走哪把麻烦带哪。”
这句明显的抱怨,并未得到任何答话,屋内唯有窗户还在噼里啪啦作响。
说话的正是司命土生,可如今的他看起来半点没有之前乐于称道之风流姿态,只套了普通长袍在身,袖尾衣摆可见线头摇晃。
比这身打扮更凄惨的,是他的表情。
窗户还在噼里啪啦作响,是幽都鬼吏们正排队进屋,幽都大队浩浩荡荡而来,面容肃穆地捧着卷轴恭敬飘于客站之外。长夜里墨夜铺天盖地,唯有这列幽光颇为……别具一格。
“也不知本镇可有道友在此,见你们这百鬼夜游,也算见见世面。”土生继续刻薄着,并极为熟练地白了一眼正闭目斜卧于屋内塌上的某根龙,而后自暴自弃地倒杯热茶,以慰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