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走得熟悉的曲廊,这会儿走了将近十分钟才绕出去,原本浮在云雾里的太极台徐徐露出真身,在暖黄的灯照下复现出实景。
太极台边上候着两个熟悉的面孔——林管家和林组长,两人站在台阶上,时不时往台中央张望。
六名玩家虽然说来当围观群众的,但不可能真的站在台上明目张胆地看,大家自个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
焦棠坐在一颗高大的树上,脚一晃一晃,听不远处谢家三姐弟诵经。
听了一会儿,她突然掩嘴轻轻笑,这三姐弟念的是释家戒律,什么“譬如断人头,不可复起,比丘亦复如是,犯此法者不复成比,故名波罗夷。”
波罗夷是戒律中最严重的罪过,这三人的日常所为还达不到“严重”的程度,看来谢家三姐弟的精神世界背负的枷锁十分沉重。
三人念了一通经文后,缓了几口气,谢安墨睁开双眼,性子像被磨平了一样,柔声对两个弟弟说:“今天功课就做到这儿吧。关于四象园是恢复成私家园林,往后不再对外开放,还是转型成文旅景点,这件事我们从长再议,你们就不要再吵了。”
老三谢安煜平心静气地点头,他往常插兜里的手此刻恭敬地交叠在大腿上,平日没正行的腰板也挺得笔直,他深深地埋下头去,朝谢安法认错:“哥,我错了。”
谢安法端坐在椅子里,与谢安煜的气质天差地别。
他清冷孱弱,克己复礼,四肢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他的眼睛极亮,仿佛生命的力量都用在那双湛澈的眼睛里。
他微抬下巴:“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谢安煜一听,这绝对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话,冷冷冰冰、拒人千里,他当即难堪地扯开一个笑,率先起身,“那就好,我走了。”
“你怎么就走了?你……”谢安墨无奈地端起身子,又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二弟,故意叹出一口很重的气,怨道:“安法你这是何必呢?”
谢安法说:“姐,烦恼怨生故不见佛性。以不生烦恼故则见佛性。我们在这里念再多的经,不除烦恼还是没办法改变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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