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里面,嘿嘿笑了几声。
第二天早上,老谷子早早起来,在院子里又是喂牛,又是挑水,咳嗽吐痰擤鼻涕,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惊醒了这边窑里的豆花,昨天也许是劳累了,也许是心情放松了,睡的十分结实,是她一年来睡的最为香甜的一晚。
老谷子的动静吵醒了豆花,她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谷茬,干干净净的脸上,露出了恬静的神色,要不是又聋又哑,长大了也是一个英俊倜傥,人见人爱的俊后生。豆花爬在枕头之上,静静地看着谷茬,忍不住要过去亲他一口。这时,院子里鸡飞狗跳起来,老谷子撵鸡打狗,在院子里骂骂咧咧。豆花发现,自昨天谷茬回来之后,公公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也许是替他的儿子心疼呢,走时光眉俊眼,聪明伶俐。回来时却是又聋又哑,反应迟钝。这种事,放谁身上,能够轻松起来呢?
豆花也起来,走到公公窑里生火做饭。老谷子也折腾完了,坐在炕沿上抽烟,他依旧阴沉着个脸,沉默不语,好像所有人都欠着他大洋。豆花偷偷瞥公公一眼,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尽量不引起他的愤怒。公公的心里她已经掌握了几分,她已经拿捏住了他的七寸,不再惧怕他的威严,但还是少惹他为好。
豆花不再想事,专心做饭,今儿早上要不要再做点好吃的呢?就探询地看着公公。老谷子并未回应,把脸别到一边,只顾抽烟。豆花就自做主张,做了拌汤,捞了捞饭。老谷子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嘟嘟囔囔地说:“这样过日子,这个家迟早要败。”豆花没有说话,过这边窑里喊谷茬起床吃饭。
谷茬已经醒了,赤条条地爬在炕上,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冲着豆花发笑。豆花看着谷茬瘦骨嶙峋的脊背,有些心疼。她比划着,示意谷茬穿衣起床。就在谷茬翻过身来的一刹那,豆花惊慌失措地锐叫起来,“爹!爹!啊!啊!”,她一边叫着,一边往外跑,好像炕上的那个人不是谷茬,而是一只老虎,或者是一个怪物。
豆花刚跑到门口,与循声而来的公公撞了个满怀,豆花不顾一切地扑进老谷子的怀里,老谷子也自然而然地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豆花顾不得这些,回头指着炕上的谷茬,说:“他,他……”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谷子并没有看到异样,他走到炕边,只看了一眼,明白了豆花的惊诧所在,自己身子也晃悠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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