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炕四仰八叉睡下了。她现在对公公常常是吆来喝去,使唤起他来得心应手,仿佛她是他的婆姨,他是她的汉,她们俩就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老谷子心中窃喜,一下子来了劲,今晚豆花主动留在了他的窑里,这还是头一次,以前都是他去她的窑里,她还扭扭捏捏的不从,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把扎头绳就把她高兴成这样?
老谷子洗完碗,到院子里圈了羊,塞了鸡窝,把老黄狗撵到外面,关好门,急急忙忙上了炕。豆花看着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男人,想:这个男人是她的甚么人呢?他是她的公公,又是她的相好,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扒灰的老汉,她们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要延续到甚么时候呢?将会以甚么样的结局收场呢?
老谷子在豆花的眼前晃动,她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大棒,甚至出现了货郎哥的身影。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甚么要想到他俩,他们的心里也许压根儿就没有她呢,是自个在那儿自做多情呢,大棒偷偷捏过她的手不假,但人大棒还是个毛头后生,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怎么能配得上他呢?关键是,她是有汉的人,她一生的命运都被老谷家这根绳子拴住了,她生是谷家的人,死是谷家的鬼,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每一个婆姨都是这样的命运,单凭她一已之力,是挣不脱的。她和公公能保持这样的关系,也是得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偷摸摸进行。如果大棒对她有想法,怕也是单纯的动物的本能,怎么会有真情呢?退一万步讲,即使大棒对她是真的,老谷子能同意吗?大棒爹娘能同意吗?她能不能有勇气冲破那道篱笆的束缚,连她自己心里都没底。
至于货郎哥,是干大事的人,是个热心肠的人,断然不会和她有这种儿女情长的,他给她买扎头绳,也许是为了方便他展开工作,只是单纯地给她买个礼物而已,他也会给别的婆姨女子买,她亲眼见过,他就为二大娘买过一封水烟。和货郎哥,她想都不敢去想。
豆花脑子里天马行空,她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完蛋了,变成了一个贪得无厌,没皮没脸的婆姨了,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眼前有一个扒灰的公公了,还想着年轻气盛的大棒。她怎么就能堕落到如此的地步呢?她是一个灰婆姨吗?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见了个男人就要脸红,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连脸都不要了。
豆花突然架住老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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