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有房客从门帘里进进出出。每一孔窑洞的窗户上,都忽隐忽现,闪烁着火光,预示着这家客栈的生意兴隆。
对面一排是骡马圈,牲口在槽头打着响鼻,喘出来的粗气团成了一股子白腾腾的雾气,偶尔发出来一两声枯燥的嚎叫。
在窑洞和牲口圈的中间,靠西的一面是一堵土墙。靠东的一面,也是一堵土墙,东面土墙上豁开一个口子,立了一个简易的门楼,门楼子的上方,一面发黑的旗帜在寒风中喇喇作响,上面写有几个大字:??骡马店。老九不识得字,猜想这就是店家的招牌了。
老九出了门楼子,拐到那条弯曲的街道上面,一个卖烧饼的摊子还没有收摊,炉火红彤彤地放射出温暖的火苗,烧饼的香味调动起了老九饥饿的欲望,他踅摸到烧饼摊子跟前,打算买一个烧饼充饥,再回去店里喝一碗开水,一顿晚饭打算这样将就下去。
一到烧饼摊子跟前,老九乐了,一个老汉肩上掮着一个褡裢,鼻孔上吸溜着两串青鼻涕,伸出两只鸡爪样的手指,在那儿烤火呢。
这不是狗日的老谷子吗?
老九“嘿”了一声,买了两个烧饼,拉起老谷子往骡马店走去。
两人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往前走去。到了骡马店的时候,两个烧饼刚好下肚。
老谷子打了一个饱嗝,就过去找店家讨碗水喝。
店老板是一个婆姨,从背影上看,年纪不大,一根长长的独辫子,垂到了屁股蛋子那儿。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穿了一件红底蓝花的袄子,海青蓝布裤子,裤脚扎了绑腿,处处显现出了女主人的干练。
老板背对着两个老汉,低头拨打着算盘,两只黄灿灿的耳环在耳朵上一下一下晃荡着,长长的刘海遮挡了她的半个脸庞,她算盘打的专注,只听得算盘珠子啪啪作响,没听到后面有人进来。
老谷子猫一样,悄没声地踅摸到老板的背后,叫了声:“掌柜的。”
老板被吓了一跳,一激灵,转过身来,抚着狂跳的心脏,说:“吓死个……”
老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张开的嘴巴合不拢了,这两个灰老汉,怎么会出现在大峪口,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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