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事,我接手了悦来客栈,还不得让大峪口街上的人指着脊梁骨骂我祖宗十八代,骂我豆花不仁不义。贺老板死了,那是他自己作的,罪有应得。我豆花堂堂正正做人,不发那些不义之财。”
两人东拉西扯,又摆了一阵龙门,就听得喜子在门外说:“老板,都收拾好了,我挑水去了。”
豆花“哎”了一声,说:“等会儿我也去挑。”
豆花说这话,还有一层意思,是想要告诉姓马的,她还有事忙着,等于是在下逐客令呢。
马营长就说:“这么多人要吃要喝,靠两只肩膀挑水,那还不得累死。河防队正好有一辆空置的拉水平车,送给你吧,连那头毛驴子,一并送你。”
豆花说:“那可真要谢谢马营长了。”
马营长说:“谢甚么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也是豆花客栈的股东吗?就算我入了股了。”
这个王八蛋,都钻钱眼里了,谈起钱来,那真是没有了一点底线。
送走马营长,等喜子挑水回来,豆花打发他去河防队取了毛驴和水车,她自己挑了一担空水桶,跟在喜子身后,去井上拉水。
水车灌满了,豆花又挑了一担水,跟在水车后面,踏着碎步,往回走着。
这一担水有五六十斤重量,豆花左肩换右肩,轮换着挑。她忽然有了一种感悟:这不正是自己人生的写照吗?有些沉重无人可以分担,只能自己左肩换右肩轮流挑着。这是多么深刻的人生哲理。就像她来大峪口打天下一样,完全没有人能帮得上她,凭借的,全是自己的一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