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穿袜子,朦胧的月光之下,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黑色的五个脚趾。豆花知道,亢凤的脚趾是染了红指甲的。光洁的大腿上,沾满了泥巴。可以想像得出,藏在洞里面的这个人,该有多么的狼狈。一看到这条腿,豆花就能认出来,这是亢凤无疑。
亢凤披了一件小鬼子的军大衣,头发凌乱,满脸的惊慌。她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自认为安全了,才全身出来,圪蹴在洞口,全神贯注地盯着河面。
在黄河的当心,有一块沙洲,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束鬼火闪烁,那应该是接应亢凤的人在那里躲着。
亢凤拿着一把手电筒,手电筒上面包了一块红布,她按亮手电筒,三长两短,可能是给对方发出了信号。
豆花不动声色,贴着墙壁,偷偷靠近亢凤,没等她站起身来,就轻柔地叫了声“嫂子,你在这里做甚么?”
亢凤哆嗦了一下,人一下子瓷住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刚才还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贺团长的搜查,可以安全地逃走了,却不知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没有逃出被逮的厄运。
亢凤双手举过头顶,脑袋慢慢地回转过来,看到只有豆花一人,瞬间镇定下来,笑着讨好豆花:“妹子啊,你怎么在这里呢?”她和豆花是好姐妹,兴许,豆花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豆花说:“嫂子,我这不在等你吗?”
亢凤摸索着,要站起来和豆花说话。豆花冷笑了一声,说:“嫂子,委屈你了,还是圪蹴在那里说话吧,千万别有别的想法。”
亢凤看着豆花手中的枪,说:“妹子,咱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让你遇到了,也是咱姐妹俩的缘分,你放嫂子一马,我会记住你的好的。再说,你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我们各事其主,彼此彼此,你放我一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无缘。”
豆花轻蔑地“哼”了一声,说:“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你说的没错,我们各事其主,但你和我能一样吗?我奔的是光明,你走的是绝路。我是人,你是狗!”
亢凤的脸上闪出了一丝凶光,她自嘲地说:“是人是鬼就这样了,你吃饭,我吃屎。迟了,一切都迟了。你想怎么地?”
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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