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窥看。叔宝此时晚饭吃过,家伙都收拾,出去把房门拴上,打开铺盖要睡。只见褥子重很紧,捏去有硬东西在内,又睡不得,只得拆开了线,把手伸进去摸将出来。原来是马蹄银,用铁锤打匾,研方的好像砖头一般,堆了一桌子。叔宝又惊又喜,心中暗道:“单雄信,单雄信,怪道你教我回山东,不要当差。原来有这等厚赠,就是掘藏,也还要费些力气,怎有这现成的造化。他想是怕我推辞,暗藏在铺盖里边。单二哥真正有心人也。”只不知每块有多少重,把银子逐块拿在手里掂一掂,试一试。那晓得:
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
众捕盗看他暗喜的光景,对众人道:“是真正响马。若是买货的客人,自己家里带来的本钱,多少轻重,自然晓得。若是卖货的客人,主人家自有发帐法码,交花明白,从没有不知数目的。怎么拿在饭店里,掂斤播两。这个银子难道不是打劫来的么?决是响马无疑。”常言道:“缚虎休宽。”先去后边把他的马牵来藏过了,众捕盗腰间解下十来条索子,在他房门外边,柜栏柱磉门房格子,做起软绊地绷来,绊他的脚步。检一个有胆量的,先进去引他出来。
店主张奇,先瞧见他这一桌子的银子,就留了心,想:“这东西是没处查考的,待我先进房去,掳他几块,怕他怎的?”对众人道:“列位老兄,你们不知我家门户出入,待我先进去引他出来何如?”众捕人晓得利害的,随口应道:“便等你进去。”张奇一口气吃了两三碗热酒,用脚将门一蹬,那门闩是日夜开闭,年深月久,滑溜异常,一脚激动,便跳将出来。张奇赶进房去,竟抢银子。叔宝为这几两银子,手脚都乱了。若空身坐在房里,人打进来招架住了,问个明白,就问出理来了。因有满桌子的银子,不道人来拿他,只道歹人进来抢劫,怒火直冲,动手就打。一掌去,遏的一声响,把张奇打来撞在墙上,脑浆喷出,嗳呀一声,气绝身亡。正是:
妄想黄金入袖,先教一命归泉。
外面齐声呐喊:“响马拒捕伤人。”张奇妻子举家号陶痛哭。叔宝在房里着忙起来:“就是误伤人命,进城到官,也不知累到几时。我又不曾通名,弃了行囊走脱了罢。”泄开脚步,往外就走。不想脚下密布软绊,轻轻跌倒。众捕盗把挠钩将秦琼搭住,五六根水火棍一起一落。叔宝伏在地绷上,用膀臂护了自己头脑,任凭他攒打,把拳头一鐏,短棍俱折。众人又添换短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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