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宫门似海,他常匍匐于殿前石阶上,连与路过的高官贵戚们对视的资格都没有,额头常杵地,蒿草拂脸,最常的不甘就是无人赏识没有背景。
接手这支流放队时,他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为突然的高升感到高兴,可当凌湙跳着脚的喊出了自己的身份,又有宁侯府的人来过后,他的心态变了。
落他手里的贵门子,不说上赶着与他结交,起码也该夹着尾巴做人,凌湙的行事,让他感受到了冒犯,甚至有被凌湙从骨子里瞧不起的感觉。
说到底,他是希望与凌湙交好,却又端着队伍衙总的脸,不肯丢了好容易得到的上位者姿态,想尝一把被人恭维的福。
凌湙出生再好,现实的情况就该主动放下身段,平等的来与他结交。
这才是郑高达一路气不顺的根结,以及隐含不甘的愤怒。
说白了,就是仇富仇贵,又眼红眼馋到不行的失衡心理。
凌湙嗤笑,“我懂你的想法,郑高达,你要好好的与我说话,像季二哥这样有商有量,我给你脸,会让你摆着官威立着你那过剩的自尊一路到边城,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既得罪不起我背后的家门,又要守着你好容易得来的威势,既想把着我攀附,又要压打我屈从,你是不是觉得我人小好拿捏不懂权衡利弊?可你看我这模样,是个轻易跪人的?我跪你,你敢受么?老子就是去了宫里,也是坐太后腿上跟着享后妃们跪拜的主,你凭哪样敢妄想来控制我?凭你靠着裙带关系刚刚获得的五品游击?郑高达,你真让我看不起,季二都比你坦诚。”
从来只有我pua别人,还没出现敢来pua我的,郑高达可真敢想,凌湙冷哼。
这是郑高达从未直面过的剥析,挖着他深埋在心底里的欲望,鞭尸一样的晒在众人面前,他想张嘴反驳,却发现喉咙里像塞了木栓,竟是半个字的诡辩都挤不出,尤其对上凌湙那种洞析一切的眼神,更觉自己无所遁形。
听闻宫里的皇子皇孙个不过桌腿高,就得夜夜挑灯学习,没料京中高门贵子的教育竟也这么可怕,小小年纪一张嘴,直接把他掀了个底掉。
怪道布衣寒门当了官的,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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