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用罗敷半听不懂的方言问季庭柯:女朋友?
季庭柯说:不是。
一旁的中学生凑着零花钱 A 饭钱,躲在后面最内向的那一个从袖子里掏海棠果,酸涩得舌头一麻,胡乱地扭。
老板娘笑他们:偷的哪里的?
列在最前面的小少年不服气:稷王庙的!
家里说了,稷王庙拦在门口收门票的桌子,是守庙的灰鬼坏人自个弄的,须娃儿嘛,从旁边小树林钻就是了!这叫机迷聪明!
他头昂得高高的,对上身边男人、颇具压迫感的眼。
将要缩回去了,季庭柯默了一秒。
在四周惊诧、狐疑的目光里,他忽然开口:
“哪个小树林?”
*
罗敷没想过,季庭柯有一天、会主动带着她逃票。
这更像是她会做的事,追求刺激,挑战、无视规则。
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季庭柯似乎就为自己划了一条看不见的三八警戒线。
他一直活在提前规划好的边界线内——最起码、明面上是那样。
仅有的一次失控,也是在那一晚。
罗敷踩过葱郁的草地。植物的汁液溅到她的鞋面上、生涩的泥土气息往鼻子里钻。
女人跟着前头宽阔的背影,跨过一处栅栏。
栅栏的间隙收得很窄,罗敷自认算是“有料”。她一手环着、压住了胸,叫季庭柯从另一端把自己拽过去,自己深深地吸一口气。
季庭柯捏着她的手心,他稳住了她的身体。
抬头的一瞬,罗敷瞥见一座古旧的庙宇。
藏在林间,侥幸地露个头。
庙宇坐北朝南、素雅宁静,左右各一垛殿,殿前没有落锁。
垛殿两侧,正是那群学生偷爬过的海棠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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