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道:
“既然这乌兹王位是阿母定的。洛须靡这等废物坐得,女儿我为何坐不得?!”
承义公主缓步朝她走近,涂了豆蔻花油的殷红指甲轻轻拂过她的脸,冷冷地笑了一声:
“谁都可以,唯你不能。”
那一声笑,朝露不寒而栗。惊悸中,女人幽然转身离开了大殿,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
朝露望着她的背影,浑身因登上王座而沸腾的血流冷却了下来,向后趔趄一步,两眼发黑,被赶来的邹云扶住。
巨大的茫然不解和一丝莫名的惊慌盘踞在她脑中。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很多事。
自幼以来,她的母亲一直以来都是个谜团。
她会温柔地为她挽起青丝,盘成一个个美丽的发髻,为她梳妆焕容,教她歌舞取乐,却从不教她诗书汉文。
她幼时去母亲书房,好奇翻看案上的汉文书籍,却被母亲夺走斥责。她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愤恨的容色,一把打落她手中的书页,放入香炉烧成灰,都不准她再看。
母亲也不喜她接触公主府中的汉人,更不准她与他们交友。
洛枭不在的时候,她终日与马匹和马奴为伴。她没有朋友,只有奴隶,养成极为骄纵的性子,任意妄为,冷血无情,父王和洛枭会赶来为她收拾烂摊子。
后来父王逝去,洛枭失踪,她终日活于惊惧之下,沦为一颗谁都可以摆布的棋子,自甘堕落。
最后入大梁皇宫,她因不会汉文被众臣耻笑为蛮女,只有国师愿意倾力相授,可她最后还是被视作祸国妖妃,一箭穿心而死。
……
是夜,王殿深处的寝宫,宽榻之上,织金描线的帘幕低垂。
朝露头一回睡在王榻上,所做之梦尽是荒诞的痴魇。
那一夜天竺秘酒的苦涩与甘冽,出嫁那日凤冠上的明珠,佛窟中得偿所愿的迷情,宫墙前拂动的玉白袈裟,临死时荒凉冰冷的碎雪……
一一铺陈在她眼底,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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