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从前世旧忆中回过神,抬头望了眼坐在许章驰身边,许久未见的许桑衡。
他好似清减了不少,但仍将那一袭绛紫华袍撑得挺括俊致,他亦在看我,虽不言语,但双目灼然,像是恨不能要在我身上凿出一个洞来。
我别过眼,转而拱手对许章驰道,“孩儿听闻圣上下旨一事,思虑几日,决定奉旨入京,为父解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四下哗然。
许桑衡猛地一拍桌案,“妙妙,你知不知道入京意味着什么?这不是玩闹!”
“阿衡!稍安勿躁!妙妙既然这样说了,必是有他的考虑。”
许章驰喝斥许桑衡,但看向我时也是震惊,他犹豫片刻,才结结巴巴地对我道,“此番北燕遭疑,你入京为质,概会凶多吉少,你这一去,怕是永远…永远也回不了北燕了…”
“我本不是许家人,是父王养育我数十载,才让我得以平安长大,许氏对我有大恩,为报养育之恩,纵我长留京城,身魂永不再归北燕,又算得了什么?”
我说得轻描淡写。
对面的许桑衡却像是坐立难安,尤其是当我说出那句“永不再归”时,他那双乌润好看的眼睛明显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