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了出去。
许桑衡嘴边的淡笑渐渐收泯,良久,他才他望向我,开口问道,“打算何时走?”
“今晚。”
“我已经叫好接应的马车了。”
“晚上再走,小卓也刚好睡着了,你不要跟他说我不回来了,就说我出了趟远门。他那么小就没有了爹娘了,我不想他因为我的离开再多添心伤。”
“许清妙。”
许桑衡的声音有些发哑,低低的,仿佛藏着好些情绪在里头,可仔细听来,却并分辨不出,因为自始至终,他的语调都是柔和的。
他柔和地唤我,又柔和地问我,“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残忍?”
我懵了懵,抬首看他。
“你总是那么善良,你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善良。”
许桑衡像是极累,他轻靠在门边,脸逆在光中,竟苍白到近乎有些透明。
“唯独于我,未有过。”
“从未有过心善和怜悯。”
17、
许桑衡这句轻飘飘的话,令我一整日都有些坐立难安。
我想到了很多东西,譬如小时候我是如何欺负府里的马奴之子桑衡的,后来,我又是如何因他抢走了我的身份地位故意冷颜待他的,再后来,我同他互相伤害,却又互相依恋,纠缠经年,难舍难分。
但这一次,我却下定决心要彻底同他了断。
我当真很残忍吗?
我并不算残忍啊,我前世因为许桑衡死过一回,这一世许桑衡便用自己的身体淬炼寒毒,救治了我,我们只不过是扯平罢了,更何况,他现在不是能够逼出寒毒撑过毒发了吗?他还常在修炼内力,假以时日,他许是能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