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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得那么直,目光那么黑,执拗得要命。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要这样为别人白白送命吗?”喆姨难得有些哽咽,“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小心点她,提防点她,她会克你,把你克死。”
“她没有克我,”方之翠轻轻说:“是我自己甘愿的。”
没有人逼她,是她自己为了心底想象的那一线生机应下的这件事,是她自己陪伴了方淮曳一程之后心甘情愿去死。
她引方淮曳前行,方淮曳送她一线生机。
这件事是真是假,有没有危险都得她自己担,现在也不过是赌输了而已。
她被老娭毑她们利用了很久,可是陪方淮曳走的这一程,是她前二十多年人生里都少有的精彩。
“这种时候你还要和我顶嘴吗?”喆姨恼火地骂道,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已经快五十了,做我这一行的人少高寿,我看不开,我想留个姑娘陪陪我,你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要和她走一路,我拦不住你也管不住你,你总是有千种万种的理由去反驳,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到现在。”
“就这最后几年、这几年你也不愿意再陪我吗?说不定我就快死了,我就快能死到你前面了,老娭毑她们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啊。”
“可是再等几年,可能会死很多人,我也撑不到那时候啊,喆姨。你这个人最信命了,堂堂正正地活,堂堂正正地死才是你最想要的,我哪儿舍得你去遭报应啊。”方之翠凝视着玄女像,竟然勾了勾唇,只是笑得略显勉强,“我这些年还有些积蓄,全留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