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现今已以身为白帝之子的罪名被收于内监。当日€€€€卫看到陶少爷胸膛上用剑鞘打出的刻印时便已想到:琅€€卫素来珍视这柄先帝赐剑,往日自己同玉鸡卫围困他时,琅€€卫曾将此剑亮相一回,可之后便装痴作傻,一口咬定此剑不在自己手上。仙山吏们几将方府地皮刮了三尺,终是一无所获。
可此剑却出现在了方惊愚手上,这是为何?
话不必说,定是琅€€卫将此剑交托给了方惊愚。然而€€€€卫知他视此剑为命,绝不可能将先帝赐剑赠给一个与方府断绝干系的孩子,除非那孩子同白帝缘分匪浅。
€€€€卫明白,这不是巧合。他几可笃定,方惊愚就是白帝遗孤。
他正思绪翻涌,禁子却前来报道:“€€€€卫大人,方惊愚愿招了!”
€€€€卫猛然抬目,脸上现出喜色:“好!”
“只是他说,要见到您方肯伏法……”
“带我去见他!”€€€€卫拍案而起。
为能早些接到方惊愚认罪的消息,€€€€卫向玉印卫打了招呼,在官署三堂里盘桓了几日。这几日里他心急如焚,坐也坐不安稳,烙饼翻面似的,时时起身蹀躞。
这时他随狱卒入了内监,只见此地污水横流,墙面上血迹斑驳,光景倒像一幅寺庙壁画里绘的地狱图,只是暗惨惨的,连小窗里泄进的光都脏了似的。
方惊愚正被铁镣锁在墙上。几日不见,他蓬头乱发,血迹染在身上,红一块黑一块,似是穿着一件百衲衣。他面庞青紫,然而神色却和铁一样,又硬又冷,不曾变过。狱卒熬审他,用“掉柴”法,拿杖子击他手脚,这些日子来不知打断了多少木棍。€€€€卫站在监房外,扬声喝道:
“方惊愚,你可知罪否?”
方惊愚闭着眼,半晌才道:“下官知罪。”
€€€€卫不想他竟如此干脆,沉默片刻,笑道:“这回倒识时务了。惊愚啊,伯伯同你是故交,怕你在这里耽搁太久,伤势沉重,捱不过今冬,所幸你这回够爽脆。你说说看,你犯的是何过?”
“《蓬莱律》中道:‘甲弩矛€€、旌旗幡帜及禁书宝印之类私家不应有者,是名犯禁之物,彼此俱罪之赃以下,并没官。*’”方惊愚道,“在下私藏宝剑,未报蓬莱府,确应受罚,还请对在下用褫夺扑责之刑。”
€€€€卫的笑容冻住了。
这自然不是他欲要听到的答案。他想让方惊愚亲口承认自己是“白帝遗胤”,怀抱异心!
“六说白道!你藏的是寻常宝剑么?你藏的是先朝天子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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