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窥伺猎物的野兽。
从那夜起,楚狂学会了笑。那是一种露骨、嚣狂,同时又令人觉得深不可测的笑,遇到猛兽时,他会将这笑容摆在脸上,展露出一种深植于骨的癫狂。只是他也渐而觉得迷茫,哪怕是掌一手可杀退凶兽的箭法,又有何用?他的一生究竟是为谁而活?
狼肉可供他们分食几日,姑射山旷无一人。夜里围火取暖时,两人便对坐着漫谈消闲。楚狂问师父道:
“师父,您当初为何要救我?”
“瞧你可怜,随手搭救罢了。”师父说,“我将裹你的破布、蒲席缠到另一具同你年纪、身形相仿的死尸上,并毁去那尸首的容颜。那些害你的人受了蒙骗,将那死尸当作了你。咱们藏身此处,他们一时寻不到你。”
“有谁想害我?”楚狂方将这话问出口,便觉后悔,因为那令他谙熟的头痛正悄悄袭来。再深究他的过去,只会教他愈发痛苦。
师父微笑:“我只是过路人,倒也不晓其中情实。”
楚狂转了话锋:“您究竟是何人?”
银面人温和地望着楚狂,默然不语。忽然间,暗淡的夜色仿佛尽数笼罩在他身上,他看起来既触手可及,又仿佛远在天涯。良久,他道:“我没有名姓,不过是一过客。”
楚狂道:“连我这等人都有名姓了,师父也该有个诨名儿的,总不能姓师名父罢?”
师父只是笑,垂眼望见他手上的竹扳指在先前与狼的搏斗中已然开裂,便取下自己手上的玉扳指,递与楚狂:
“你拿着收好罢,这上头刻有我的名号。待你识字了,便知我是谁了。”
楚狂接过那扳指,只见那玉黄澄澄的,显是赝品。头上一阵刺痛,他隐约觉得以前他也有一只相似的扳指。玉扳指上篆有字,楚狂不认得。他也不可能认得,当初扎入脑门的那一箭伤到了他的颅脑,他如今看什么字儿都辨不出形状。
“师父为何要戴这银面?”他又问道。“是为了掩藏行踪么?”
“是因为怕吓着你。”银面人笑了笑,伸手取下面具。楚狂瞠目结舌,他望见半张眉弯目秀的脸,可另半张却乌漆可怖,仿佛被火焚烧。黑色的筋棱凸起,仍在鼓动,是一张好似厉鬼的面相。“我往时吃了些秽物,吃得多了,便变成这模样了。”
虽心中惊怖,楚狂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摇头道:“我不会被吓到。”说着,他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师父戴回银面,也笑了:“对,就是如此,你要多笑笑,别死丧着一张脸。即便是怕,也莫要将那神色露在脸上。”
两人继续烧着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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