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因与劲敌交手,落了一身伤,正恰跌进水里,给你救起来了。”
司晨并不吃惊,毕竟这些时日她望见许多如绿头乌蝇般在瀛洲打转的仙山吏,似在搜捕何人。女人体格健硕,也似曾为军丁。女人见她神色无变,笑道:“你看着倒不怎样怕。”
司晨说:“逃犯又如何?我是想寻死的人了,瀛洲要天翻地覆,都与我无干哩。”又艳羡地说,“你若是我家人便好了。”
“为何这样说?”
“我生来便是舆隶,不曾见过爹娘,我不知有亲朋是怎样的感觉。我恨他们弃我于此地不顾,不知所踪。”司晨说着,忽想起那栽赃给自己的滩姐儿,那人虽可恨,可却是出于袒护自己的孩儿之由。若自己也有娘亲,娘也会这样回护自己么?海风从板缝里吹进来,沁心地凉。她忽而想哭,抱起了膝,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哽咽道:
“没人愿关照我……我想死,我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等到有人来救瀛洲,也不知何时才能日日烤上火……”
女人忽而肃然地打断她:“不需旁人来救,干等又有何用?要你自己去救旁人!”
女人的话掷地有声,一时听得司晨怔愣。她趺坐着,身影犹如岑岑高山,忽压得司晨透不过气儿来。司晨方想脱口而出说不可能,但一望见女人的神色,想起那在风雨里扛来柴火、好似无所不能的身影,心里却突而生出了些莫名的勇气来,可毕竟心里仍存芥蒂,便撇过脸道:“我才不想救旁人呢,世道浇漓,瀛洲的奴隶一个个自私自利,人人只想着救自己。”
“奴隶也是有好有歹的。瀛洲的每位舆隶都似一条小枝,单则易折,众则难摧,能烧起一丛极大的火。”女人向司晨伸出臂膀,说,“你瞧,我也是一位舆隶。”
于是司晨望见她臂上烙着一只烙印,是鹰纹,女人果真曾为瀛洲的军吏。司晨也亮出自己的烙印,也盖在臂上,却是不如鹰一般英姿焕发的鸟儿,这烙印奇特,她不曾见过别的舆隶有此印。两人并臂贴着,司晨感到了肌肤下涌动的热意。女人向她露齿一笑,笑容如光彩夺目的焰火,认真道:
“你若没有想救的人,那便来救我罢!”
司晨糊里糊涂,不知这话是何意。女人继而勖勉她道:
“你瞧,我是舆隶,我也想过上好日子。就当是为了救我罢,你不想拼力一试么?”
不知为何,司晨的心竟在动摇。她说:“可我、我同你素昧生平……”
“即便如此,你却还是在溟海里救起了重伤的我,且在那之后再未独个儿去寻死过,这是为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