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边,有气无力地同方惊愚道:
“殿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问我,我当问谁去?”方惊愚面无表情地在一旁削剑,“这地儿鸟不生蛋的,也不知是不是方壶,还有一群奇离古怪的和尚。”
“若我仍好转不起来,你便丢下我走罢。”
楚狂说。方惊愚下意识地道:“胡说八道,我是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人么?”然而扭头一看,却见楚狂微笑着倚坐在榻边,那笑容虚弱薄脆,一触即裂似的,方惊愚反而怔住了。楚狂素来是咋咋呼呼,疯劲儿尽显的,如今娴静下来,倒让人看得心如刀绞。
方惊愚放下剑,坐到榻沿,握住他的手。楚狂的手指挣动了一下,最后却放弃了。方惊愚道:“你这是怎么了?往时受了再重的伤,也挺过来了,现时却怎么讲出这些丧气话了?”
楚狂道:“那都是强撑的,说不痛是骗人的,不怕死、不会死也是骗人的。”他沉默片刻,对方惊愚道,“殿下,我明晓自己身体的景况,兴许是吃了太多肉片,我的伤……越来越难痊愈了。”
他伸出手,慢慢解开细布,方惊愚望见创口仍血肉模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肉片留下的暗疾么?”
“兴许是的。”
“那……这些时日你吃的那些药,你觉得有用么?”
楚狂道:“有倒是有的。我虽不知那是什么药,但吃下去后,身上总归安适一些。只是创口好得慢,身上痛得厉害。”他神色淡淡地道,也不似平日里一般佯风诈冒了,反教人心慌。方惊愚说:“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去向寺里的和尚继续讨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