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打散海船的风浪甚大,若小椒和郑得利未在溟海底,也许就在三仙山的某一处。多一件伪饰用的衣衫,咱们也多一分把握。即便他们不在岱舆,去那地打探消息也是好的,听闻那里店家林立,人烟甚稠,音书通达,寻人也更便利。”
楚狂闷闷地接过了衣衫,然而却道:“殿下,我今儿乏了,且身上脏,想先洗洗身子,过后再图出员峤之事罢。”
方惊愚低头一看,却见他一身尘垢、血迹,是在方才的厮扭中沾上的,心里纳闷怎么这厮平日里污手垢面,突然间却爱洁,又见其站起身,走起路来一拐一拐,更觉奇怪。但楚狂疯病日笃,常三番四覆,这倒也不是件奇事。再一看自己身子,也沾了不少强人的血迹,于是方惊愚便索性同他一齐去了莲池。
吉祥缸太挤,方才他们洗沐,全然放不开手脚。此时进了莲池,倒觉宽敞安舒,只是一旁游弋着一群多眼和尚,教人着实分心。楚狂倒不介怀,解衣袒体,大大方方地浸入凉水里,抓起絮瓜瓤子将身子搓了个遍;方惊愚则含羞忍耻,指尖在前襟流连,迟迟不敢解开。
“你在羞怕什么?”楚狂斜睨他,“方才连案子都做下了,该教他们看的也看遍了,现时羞赧,反显得小气。”方惊愚这才二意三心地解衣。
水波沁凉透体,这时僧众们沙沙索索地游过来了,€€目而视,教方惊愚浑不自在。他碰碰楚狂胳膊肘,低声道:“他们这是要作甚?”楚狂道:“大抵是因方才主子奋勇退敌,他们正感激着,要给你采兰赠芍呢!”
方惊愚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被这群污泥浊水赠礼,任谁都不会开心。这时只听和尚们€€€€唔唔叫唤,突而一张血盆大口,方惊愚登时警觉,却见他们伸出黏滑的触角,探进自个口里,摸肠刮肚片时,却取出一束黏糊糊、湿漉漉的赤箭花,递给自己。
这倒是出乎方惊愚的意料了。他本以为这群妖邪会掏一副血淋淋心肝来,硬逼他收下。可他依然如芒刺在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终还是强接过了那束花儿。和尚们立时雀跃地叫道:“好€€!”楚狂也似笑非笑地看他:“殿下被他们当作好人了。”
二人继续浸水,这时方惊愚忽见楚狂站起,将手伸向后头,艰难地弄了片时,才将那欢喜佛的法器抽出,一时间,方才注进的浊膏争前恐后地涌出,淌得髀间淋淋漓漓。方惊愚赧得低眉垂眼,才知楚狂为何执意要沐身,大抵是看僧人们不再加害他们,才放心将那法器取出。这时他忽心里一顿,道:
“我想起一件事。”
楚狂看向他。方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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