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他有些微的印象。大抵是在哪处的壁画中曾见过罢,白帝秉旄仗钺,仙山卫们威仪非凡,紧随其后,老尼的面容与其中一位所差无几。
“碧宝卫。”
那如黑泥一般的老尼缓缓道。
“这便是老身亡故之前、身为人时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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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声滴滴答答,刺痛了楚狂的耳鼓。他眼皮沉重如铅,浑身也僵重,四周黑且冷,仿佛睡在一副棺椁里。
厚重的血腥气萦绕鼻间,后来楚狂发觉那铁锈味、水滴声皆源于自己身上流出的血。剧痛在周身游走,仿佛有无数野兽在撕扯身躯。一副铁链将他吊起,让他脚尖堪堪着地。说不清这是此处,像是哪处看押人犯的地牢。大抵是先前吃了许多肉片的缘故,纵使他伤得体无完肤,还曾被谷璧卫刺穿了胸膛,此时却仍吊着一口气。
其后的数日,他的神志一直处于昏朦之中。狱子每日来给他喂食水,然而更多时候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虐打。在此之前,他尚不知自己的性命竟如此顽强,在万名骑卒的围攻下身攒数箭、遭刀穿剑刺,又被谷璧卫的触角洞穿血肉,身子已如破布一般,然而却仍有生息。大多时候,他处于半昏半醒之间,肉身便是给他时时带来痛楚的囚笼。他想起许久以前,当他尚是方悯圣时常因习剑而皮伤肉绽,每每此时,琅€€卫便会道:
“爬起来,别蹙眉,悯圣。一点小伤而已,何足挂齿?伤的不过皮肉,咱们方家人只消有一口气在便当蒙矢€€沸!”
而他往时总会咬紧牙关,缓缓站起。他不是未受过重伤,被玉鸡卫的拳头洞穿过胸腹、撕裂过半边身子、掼断过浑身骨头,多少次伤痛他都忍过来了,但这一回他却泄劲儿了。
楚狂口唇微动,以无人听闻的低音,仿佛对着琅€€卫过去的影子嘶哑地道:“可我已经撑不下去了……十年……还不够么?”
“我好痛,好冷,好倦……让我死罢,爹。”
死是宁静的安眠,生是痛苦的挣扎。浑浊的视界里,狱子们狞笑着向他走来。谷璧卫授意他们折磨自己,因他服食了太多肉片,伤虽难愈,一时半会儿却也不得归西。
狱吏每日会泼冷水洗净他身上的血污,又再度将他虐打得鲜血淋漓。自和方惊愚分别后,他已死了一切心,方惊愚将会在阿缺的护送下去往员峤抑或瀛洲,而他这枚弃子当在期间断命。无人会来救他。
昏昏沉沉间,楚狂隐约望见眼缝里现出一道黑影,一个含笑的声音自面前传来:
“还有气么,天符卫?”
谷璧卫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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