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上前,从荷包里掏了点银子给那少年,那少年何尝见过银稞子,一瞬眼都直了,连磕头也忘了。
苏郁问:“你们从哪来?”
少年道:“我们从江南来。”
“我听说那里闹了水灾?”
少年抽泣道:“是,江里涨了大水,冲垮了堤,地没了……房子也淹了,我爹肺里呛了水,刚逃出来就死了……”
苏郁叹息:“听说,朝廷不已经让官府赈灾了吗?你们怎么还跑到这里乞讨了……”
“狗娘养的官府……”少年抹了把饥黄的脸,“河里连着几天,把人和牲畜都泡烂了,水里头就闹了灾疫,官府怕出事……就把染了瘟疫的人关在一起烧死……搭的粥棚里只有水没有米,多少人活着跑到那儿,又活活饿死了……”
“岂有此理。”苏郁愤愤道,“这些当官儿的不为老百姓做事,心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少年攥着苏郁的衣裳不住地磕头,一边磕一边流泪道:“多谢姑娘,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苏郁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就突然响起个清清冷冷却又不怀好意的声音:“牛马可不会偷人的东西。”
慕椿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有些疲惫,手里头不知怎的攥着个折扇,轻轻打着,一步一步走到苏郁面前,如丝似的眼儿轻轻一挑,手中的折扇就敲在了少年的肩上,随后轻轻一挑,从那少年怀里跳了个荷包出来。
正是苏郁系在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