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望去,晦暗的天光里,红衣胜血的祝阴正立在门边,手中端着木托。木托中盛着一只素三彩大瓷碗,盛着满当的药汤,一碟金红酥脆的卤香鸡腿,一只白馒头。祝阴向他微笑,开口却道:
“师兄,你怎地仍旧抱恙?”
易情见他前来,立马忍痛翘起二郎腿,假作得意模样。这段时日里是祝阴照料他吃食,这小子见他伤迟迟不好,约莫早起了嫌恶心思。
可他确是救命恩人,祝阴虽不悦,却也不会同他翻脸。这师弟越不快,易情心中便越夷悦。
易情说:“是呀,你也不是没见过我那伤。在心口上开了俩洞,十天半月能好全么?”
祝阴微笑:“若是祝某的话,早好全了。”
他垂着面,将木托上的瓷碗一件件摆在地上。易情飞瞥了一眼,那里头还有些生肌散剂,用纸包着。
“你是神将,得天厚佑,怎么能和我这种卑贱小妖比?”易情晃着腿,向他招手,“好啦,灵鬼官大人,快把午膳呈上来罢。”
他仰着面,一副拿鼻孔瞧人的模样。祝阴也只是笑,跪坐下来,将木托放在地上,缓缓推给他。易情忘乎所以地伸手一捞,却将滚烫的药碗捞在手里。他烫得咨牙俫嘴,低头一望,却撞上祝阴那满面含春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