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师弟莫在靠近自己,好教灵鬼官众不会将其列为包庇妖鬼的罪人,也将祝阴诛灭,其次便是须得想出个法子来,对付灵鬼官众。
心绪交葛,他如陷泥沼。他宝术被封了大半,“形诸笔墨”只得发挥些许威力。如今更是身躯残缺,对付起神威凛凛的灵鬼官来简直可谓力不从心。
睡到后半夜,密林里渐传来沙沙声响,茅顶上的孔洞里飘进发凉的雨毫,天坛山上下雨了。
易情先前还能闷着头睡,后来雨势渐大,像豆子一般砸落在脸上。他只得睁眼,将茅草抱到屋角,避开水洼。经过窗牅时,他不经意地抬眼一望,却在凄迷寒雨里望见了一抹鲜红。
有人冒雨登上石阶,却未带伞,举袂匆匆而来。易情一惊,眨了眨眼,缓缓蹲身,身影藏进土壁的影子里。
那人是祝阴。他冒雨而来,口中轻喘,在茅屋门前停下。雨水沾湿了红衣,肩上似是缀了玉红的料子。
易情悄悄探头望去,只见祝阴弯身,郑重地从怀里取出一物,放在门前。
那似是一只油纸包,祝阴见它未湿,如释重负地吁气。
片刻后,祝阴站起身,犹豫着迈前一步。易情望见他迟疑地抬手,悬在柴扉之前。沉默许久,又将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