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阴轻侧过脑袋,微醺的面上露出笑意,像桃瓣轻绽。“您真是厉害呀,师兄。”
易情冷冷地道:“厉害的不是我,而是你。说实在话,连我也要被你那漂亮壳子给蒙骗了过去。我最先对你疑心时,倒不是因为这尺素。”
“那是为了甚么?”笑意飞上了祝阴的面颊,他撑着颊,有如天真孩童一般发问。
白袍少年冷笑愈甚:“正是因为你太过殷勤,成日绕在我身旁打转,才叫我疑心。我所识得的那位灵鬼官祝阴嫉恶如仇,断然不会对一只妖鬼有恻隐之心。”
他一面说,祝阴便一面点头。瞧着这厮清浅微笑的模样,任谁心里窝了多熊烈的忿火,苗头也顿时会被熄灭。易情道:
“所以我猜,你是不是……”
易情顿了一顿,道,“…在试探我究竟活了几次?”
祝阴的笑容突而敛收了,他像张獠毒兽,奸险地在猎物身旁逡巡,伺机而发。
白衣少年一扬手,将桌上的杯盏倾翻,蜜珀似的酒液淌在木桌上。
“你与常人一般经历日月年岁,可我却不同。寻常人的一日,于我而言兴许是百载光阴。”易情苦笑道,“我能一次又一次地复生,且保有记忆。所以你一直在试探我——究竟复生了几回。”
复生之后,一切都会复归原貌,所以照情理而言,祝阴也该是对他颇为疏离的。可这厮非但不淡漠,反而愈发亲近,因而易情想,约莫祝阴是察觉了他的宝术,得知他可回溯光阴,于是便态度摇摆不定,以此来探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