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像是融化在了暖洋洋的昏光里。他说:
“你不知道么?其实你已见着了神君。”
萧萧凉风穿过松林,吹进了祝阴心底,在一刹间拂乱了他的心绪。他的头脑霎时一片空白,一股震动蹿上周身,舌头像打了结,良久,祝阴方才磕磕绊绊地道:“你…你说甚么?”
手脚突而变得很冷,流淌于周身的血似是冻成了冰。祝阴打着抖,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曾在宝殿中央易情扶过乩,那时易情说过,他很快便能再会神君。易情站在石阶下,仰头望着他,火红的霞光映亮了笑靥。
易情说,“其实,我就是文…”
话还未说完,祝阴便忽见他浑身一颤,旋即瑟索着捂上喉间。缚魔链像在窑中被烧透的黏土砖,滚烫火辣,倏然紧缚。易情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口齿间泻出呻吟。
他想说的是“文昌宫第四星神君”,但看来这话触犯了禁制,他不得对祝阴吐露自己的身份。祝阴忽见他战抖着蜷身,心中愈发困惑。可听他低喘声颇为痛苦,又不似作伪。
“文…?”祝阴重复了一遍,迷惑道,“师兄想说何话?”
一个黑影忽从槐枝上扑飞下来,三足乌落在易情肩头,得意地叫道:“他想说,他就是‘文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