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日出到日暮,他走遍荥州街巷,兜售丹丸,却常空手而归。秋兰见他卖药辛劳,便也自告奋勇,随他下山奔走。数日以来,两人囊中空空,却已积了满身劳倦。
“药,卑人并无兴致买。”七齿象王突而发话了。
微言道人陡然变色,一张胖脸灰暗下来。
象王转着手里的扳指,一对眼却徐徐瞥向秋兰,微笑道,“不过,人,卑人倒是想买下。”
一老一少大惊失色。秋兰的脸蛋儿倏地像浸透了雪,惨白一片。象王的目光像虫蚁一般顺着她的身子往上爬。
“这姑娘根子好,卑人相人极准,瞧得出来。她精气骨髓、筋脉外合,皆蕴生气,恐怕有一手好宝术罢?”
微言道人战战兢兢道:“左大人的意思是,您要…买她?”
七齿象王笑呵呵地道:“买?胡老弟,这词儿倒刺耳。卑人不过是想招这姑娘作座上宾,好吃好喝地供着,与你在文家那时一样。”
他望着苍白的湖面,长长地叹气。树影濛濛,像夕食时茅顶上冒出的炊烟。
“你方才也说了,如今是凶年、荒年。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初入道门,还未学成辟谷之术,是要在你们那山头饿成白骨的。左氏不敢说坐拥金山,可每顿十个大白馒头,却也还供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