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情勉强支起眼皮。祝阴看不见,他的眼角烧得殷红,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靡丽。
“祝…”易情艰难地道,“祝……阴。”
祝阴问:“何事,师兄?”
易情勉强还有些神志,朦朦胧胧地知道是祝阴救了他。他说:“为何…要助我?”
祝阴叹息:“师兄与祝某之间不是还牵着那破红线么?师兄要是死了,祝某得殉情啊。”
他扭头道,语气欣快:“如何,师兄?趁您这时对我感激涕零,帮祝某把红线断了罢。”
易情摇头,说:“你休打这算盘…要我断红线,你还不若…现在把我丢湖里去罢。”
要是真断了红线,祝阴这厮定会狂性大发,将他揉搓个百来回合,再喜孜孜地把他送往阴府。果不其然,祝阴听他一口回绝,很是恼火,一下便松了手,将他摔在雪里。
易情跌入雪中,骨碌碌地滚了一圈,牵动伤口,低吟一声。而就在摔下他的那一刻,祝阴亦忽觉心口针刺似的一痛,禁不住猛地揪紧衣襟。
这是缘线之效,若是对对方做了甚么怀抱杀心之举,一颗心便痛得厉害。祝阴纵气得咬牙切齿,也只得从染血的雪堆里再屈身抱起他,往房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