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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的脸上难得地现出愕然之色。祝阴捧着他的脸,如奉珍宝明珠。亲吻愈渐加深,他们紧热绞缠。
“祝……阴……”
神君在喊他的名儿,似带着几分惊惶。意识仿佛沉坠入黑暗,他似是在穿过深而黯淡的海底。
一切声响像汩汩的水泡声。自遥远的海面上传来。他凫上水面,意识渐渐明晰。
唇上暖热的触感仍在,可四周却是一片如霜月色。寒风打着旋儿,在他耳旁盘桓咽泣。他兀然睁眼,却望见身下易情惊慌失措的脸。
祝阴猛然发觉自己正伏在拔步床上。
头顶是摇摇欲坠的摊棚,月盘自漏风孔洞里吝惜地露了一角,几缕白晃晃的月光泻在地上。红墙碧瓦的天记府与神君的影子烟消云散,甚么倒凤颠鸾、楚天云雨,皆不过幻梦一场。
更教他惶乱的是,此时自己正伏在易情身上,与其口吻相接。易情被他捧着脸,吻得气乱声噎,瞪着两眼,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
祝阴猛地放开他,狠狠抹起了嘴巴。
“神君大人呢!”
他急忙四顾,却见摊棚低矮,夜色寂寂。猛然想起自己这段时日下山来寻那恼人师兄断红线,故而住进了这寒碜棚子里。
与他言笑晏晏的神君已然消失,只余在冷寂月光里静默的一尊尊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