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东厢,房中只有一张罗汉床,一张书案,一张长方桌,俭朴而疏落。案上一只青白釉刻花瓶里插着几束蕙兰,圆圆的水珠在叶尖滚动。大司命拉开藤椅,请龙驹在长方桌前坐下,桌上摆一盘棋。
龙驹浑不自在地落座,大司命在他对面拉了张椅儿坐下,坐下时低低抽了口凉气,神色有一瞬的扭曲。过了片刻,他望向龙驹:
“是甚么人让你来的?”
龙驹如实以对:“帝席星君让卑职来的。”
大司命笑了一声,那笑声里似覆着冰霜。“来做甚么?找我的碴么?”
“是,他们让卑职来寻您纰漏,故意挑起事端,从而好向太上帝告状。”
龙驹把话一箍脑地吐出来了,大司命微微睁大了眼,似是讶异于他的耿直。
“你怎么把这话也与我说啦?”大司命说,嘴角略略上钩,像是在笑,“既然如此,你怎地还未向我寻衅滋事?”
龙驹低沉地笑了:“因为在卑职挑事之前,您已经迎卑职登堂入座了。”
冰霜似的空气得到了缓和,他们开始像老友一般谈话。龙驹发现眼前这少年对他的精怪之身毫不避讳。两个被天廷众神排挤的人竟在这窄窄的东厢里寻到了海阔天空似的快活。
在那往后,灵鬼官龙驹便时时造访天记府。
大司命总会领他穿过如云的胥吏,将他迎入东厢。他们会在那儿以羽壶煮茶,摆上一盘棋。龙驹大字不识一个,是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大老粗,可在大司命教他将黑白子看作敌我军势后,他学得飞快,很快便能与大司命下棋下得得有声有色。
一日,大司命指着棋秤,赞道:“瞧你这雁行布阵、虎穴得子,真是棋风如人,缜密凌厉。”
龙驹挠了挠脸,倒从这称赞中得到了比在浮翳山海称雄更舒心的快意。他道:“司命大人却是人与棋相去甚远。”
“为何如此说?”
“您平日铁面无私,落子时却处处容情。”
大司命听了这话,忽而轻笑一声。
“你怎知我人不似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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