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驹么?劳你前来了。”
狱吏开了锁,龙驹钻入牢间去,在大司命对面坐下。他看见薄棉絮血迹斑斑,大司命面色白如幽鬼,浑身在一刻不停地轻颤,仿佛在风里瑟瑟战栗的蒲苇。他已被堕为妖体,掌囚以降妖剑剖出他魂心。剧痛之中,他被放入刻着秽迹纹的妖躯。天牢中的刑具皆有神效,轻轻一碰便能教他皮开肉卷,他所受苦痛比先前更甚。
如今他被拷着雷击枣木手枷,腕缘被灼得焦黑,像抹了炭灰。龙驹问:“您寻卑职来,是为何事?”
大司命说,“也无要事,不过是临上刑场,想寻个人下棋,权且解闷罢了。”
“能为大司命大人排一时之忧,是龙驹一时之幸。”笑意在龙驹面上吝惜地浮现。
两人开始同往时一般下棋。大司命缩在薄棉絮里,像裹了一层面衣。墨发散乱地垂落,面庞上覆着疲惫的苍白,流露出几分可怜意味。龙驹执黑子,先落笙相位,轮到另一方走棋,大司命没伸手,却道:“替我落在时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