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兴致勃勃地追问,会忽然就某个奇思妙想展开幻想,也会不断提出各种假设性场景。
对一般人来说,孩童的跳脱大概难以应付,但阿米利亚还算适应,经常跟着这些问题往下发散思考。
一来二去,两人聊得倒也尽兴。
但能看见情绪波动的小魅魔却清楚,一日一日的接触中,余枝并非外表那般无忧无虑。
郁衡没有告诉自己的妹妹她到底得了什么病症,仅仅告诉她会好起来的,让她不要太担心,避免沉重的心情导致病情恶化。
余枝愿意相信哥哥的话,所以她听话地没有多问,没有因哥哥不在身边而抱怨,每每见到专门来陪自己的阿米利亚,也总是笑脸相迎,一副不知愁苦的天真模样。
可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即使努力掩饰,也无法改变真正的心情。
这段时间阿米利亚看得分明,她身上的悲伤如缓慢的雨,稀稀疏疏落下,一缕一缕汇聚,变成浅薄又确实存在的溪流。
这大概是不可避免的。没人能在生病后一直保持良好的心态,或怨愤或不甘或痛苦或悲伤或后悔,生病的人类总有许多负面情绪。
从认识余枝以来,这或许是他从她身上见到负面情绪最多的时刻。
阿米利亚不太喜欢这些负面情绪,可能因为他太习惯余枝正面情绪更多的样子,“你在想什么?”
余枝没反应过来,“什么?”
红发青年指了指她的眉头位置,“这里,皱起来了。最近你时常会这样,为什么?”
本想遮掩过去的女孩一僵,随后转过脸,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不太想回答的样子。
阿米利亚耐心等了一会,听见她细如蚊呐的声音,“哥哥……他现在在哪里呢?”
郁衡临走前,曾经告诉余枝,他是为了积攒治病的钱去工作了,因为地方遥远,所以没有时间照看她,才托付阿米利亚看望。
“你很担心他吗?”阿米利亚读出她的言下之意。
“嗯。”女孩点头,“哥哥他从来没有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其实知道哥哥在努力挣钱,我不该这么任性,可前几天我做了个噩梦,梦见哥哥受伤了……哥哥总是喜欢逞强,如果真的受伤了,也不会告诉我。可我还是希望,他现在是平安的。”
阿米利亚摸了摸她的头,“但郁衡大概希望你不要这么担心他。”
“我知道。”
余枝呼出口气,像是把那些积攒的郁气全部呼出去,“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这笔让我担心的账。嗯,从给我买十个汽水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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