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有温度的眼泪。他把嘴唇藏在手心,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在忍。顾逸站在阴影里,别过头去等新的演员。许冠睿所说的最初的症结,就是让他习惯这个世界上处处都有缺憾。且看这台上站上来的演员,出生便少了手指的女演员,拄着拐杖的退役刑警,重度抑郁症患者……每个人都带着伤痛,台下的演员敞开心扉地笑,也不光是因为有趣,毕竟笑料都那么沉重,但大家还是在不顺利中感受到了共鸣,捉住了文字吞下去,暂时抚平自己的伤痕。并不需要时时刻刻牢记残酷的生活带给自己的伤口,也不要过于去关注自己和他人有没有愈合,不要过度迷信大起大落,也不是痛彻心扉才能刺激人成长,暂时扭转生活的规律,其余的,交给时间。这场所正像是人们对生活的态度,夜晚不甚明亮,留有一盏灯,是因为尚有期待。
时间在笑声中过得特别快。到了最后一个演员,顾逸看了看表,今天的时长比往常久。再抬起头时,梁代文走过她身边,顾逸心想,没听见报幕吗,还剩一个演员呢,退场也不是这个方向。
直到他站上了舞台,声音干净地做了一句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梁代文,是一位述情障碍患者,现在在做无障碍设计师。
顾逸人都傻掉了。搞什么……
“我是个不会笑的男人。经常来的人可能记得我,我经常坐在台下被人问,为什么不笑,是生活太苦了吗,想给我们演员点颜色看看吗,还是故意挑衅?其实都不是,我缺少感受,喜怒哀乐到了我心里,都没有什么波动,因此会被很多人误会,觉得这个人好冷漠。对,最极端的状况是我爷爷的葬礼我也没哭,他对我很好,有亲戚说,妈妈去世哭那么惨,爷爷就不哭吗?但这里有个微妙的分界点,我是在妈妈去世之后变成述情障碍的。再后来变成成年人,就会有男人女人说了,哎你看,这个死高冷有点意思。”
到了演出尾声,大家笑得累了,气势有点颓下去。梁代文也免不了紧张,顾逸不知道该着急还是该兴奋,着急是这会儿需要抛个梗把气氛顶上去,兴奋的是梁代文感受到了紧张,会忘词是正常人才有的反应——不是谁都能讲脱口秀的这下明白了吧!
他沉着脸继续讲,完全不理会顾逸在旁边跳脚。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讲脱口秀,也不觉得和这个能沾上关系,今天的专场名字叫‘缺憾’,我仔细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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