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那你就等着吧。”
面颊划下雨水的他贴在同样湿透的发丝边,轻声说。
“你站在原地,不需要动。
“由我来追你,追到我追不动,从你的战争中退出为止。
“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心满意足嘲笑我了,没有决心,不够爱你,随便你怎么说。
“无论如何你没有任何行动,没有伸出手低下腰,没有想要去拥有我,也就没有失去我,输掉也就无从谈起。
“如果这样会让你心安一点的话,我心甘情愿,撞死在你的脚边。”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一分?一刻?一年?或者只有一瞬?
裴元不知道。
在那湿漉漉的幼兽动了动。
用冰凉潮湿的手,环上了他的背后。
他就失去了一切观念。
……啊。
他惆怅又满足地长出一口气。
裴元突然觉得,四十年来,他的身体竟然空荡荡得令人难以忍受。
与此同时,那空荡的部分被彻底填满了。
他第一次发现,主动去追逐,一退再退,舍弃支撑他走到现在的骄傲,把自己放在被动软弱的位置,匍匐在别人的脚边,让人踩在他的心上。
他竟然心甘情愿。
因为那不是别人,而是这具躯壳一直在寻觅的另一半。
是李清河啊。
李清河和裴元在一起了。
孙思邈在和裴元讨论医书的编写时,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活得比谁都要长,见识得比谁都要多的老者不提两者巨大的年龄差异,格格不入的家世,和天垒般的认知。
他只是随口问。
“你知道那个小姑娘将来是要去边疆,进朝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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