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只要扯上阿愿,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压得人喘不上气。
“那你呢?”褚楚实在太想知道答案了,她想知道为什么阿愿放弃器官移植,为什么早早结束自己的年轻的生命,“阿愿说把自由还给你。”
褚楚问:“小满,你自由了吗?”
从她这个外人视角,司辰心是自由的,她可以自由选择专业,也可以放弃医学,弃医从文,不管什么时候,大方向上她没有受到太大的掣肘,她两个哥哥也会尊重她的选择,为她提供最好的资源,至少褚楚认为,司辰心向来是自由的,甚至自由过头,有一种不管不顾的无畏。
司辰心想,自由?每个人对自由的定义有自己的想法。连阿姐也不能免俗,她以为只要带着秘密永辞于世,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年夏天被点燃的火焰,她的妹妹就能获得所谓的自由。
可司辰心清楚,她不是被秘密锁链而困住的飞鸟,她从来没有失去过自由,困住她的是一种象征性意义上的,无能为力的自责与愧疚,她不怕所谓秘密的公开,只是单纯认为自己活下来,是踩在阿姐身上,是牺牲父亲的生命,巨大的不配得感,令她终日郁郁寡欢。
后来她找到能纾解自己的出路,她也确实救过人,只是见过的死人太多了,耗光了所有热情。她缓缓开口,“褚楚姐,要是我没学医就好了。”
病房外,匆匆赶来的林煦脚步一顿,敛住呼吸。
“为什么?”褚楚疑惑道:“阿愿和我说过,你参与过的医疗救援救下过好多人,后来成立的国际医疗基金会,现在还在正常运作,每年受到救助的妇女老幼不计其数,这些都是你从医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