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院,郎澈也就寸步不离地陪护了几天。即使在佘初白看来很没必要,也没能撼动郎澈的固执。
打开阳台窗户通风,佘初白拿起换洗衣物去浴室。郎澈挡在浴室门口,眼睛亮亮地问:“要洗澡吗?要我帮你吗?”
“滚开。”佘初白毫不犹豫地拒绝。
关上门脱掉衣服,佘初白往伤口上又贴了一层防水贴,洗的时候也很注意没有对着直冲,然而洗完还是感觉伤口周围湿了一圈。
佘初白忍着不适感换上干净衣服,吹着头发。流程拖沓冗长,每个动作都像被按下0.5倍速,从浴室出来时,佘初白顿感疲乏。
他径直坐到床上,对郎澈说:“把那袋药拿给我。”
郎澈以为佘初白要吃口服消炎药,倒了杯水一起送来。
佘初白靠在床头,撩起碍事的衣服下摆,咬在嘴里固定,有些吃力地去撕伤口上的贴布。
“洗澡弄湿了吗,”郎澈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谁叫你要逞强,不要我帮忙。”
佘初白细密的唇齿间夹着棉质衣物,不妨碍他流利清晰地吐出一个“滚”字。
对于“力所能及”与“逞强搞砸”,佘初白分得很清。
那些他没把握能单独应对的紧急情况,他会理性地向郎澈求助,例如送他去医院;另一些无足轻重的琐碎小事,他也会非常不客气地吩咐郎澈,例如帮他拿药;但其他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他并不需要郎澈横插一脚。
锋利的手术刀在佘初白的脐腹部留下三个刀口,有一个的位置特别靠下,佘初白必须把裤腰拉下去一点点。
他撕开新的无菌敷贴,翻了翻袋子,又把目光投向郎澈:“消毒的碘伏呢?”
佘初白歪斜身子倚在床头,两腿微曲,展露着一整片瘦削的腰身乃至过界的平坦小腹。
像一只无处躲藏的落单猎物,苟延残喘地舔舐着淌血的伤口,对闻着诱人血腥味尾随而至的捕食者浑然不觉。
他大大方方、毫无防备地光着一截腰躺在那里,仿佛一种心照不宣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