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主动方,告白也好亲昵也好,是他一头热臭不要脸地黏乎上去,谢漆只是被动地让他磋磨罢了。
现在他却惊觉非也,主导的一直都是谢漆,他带属下来接触,他背长匣来投靠,他领俸禄来带他中秋夜游,他换宦衣来守夜,他穿侍卫服来同寝……疏远则淡漠,情愿便纵容,就像玄漆刀入鞘时寂寂,抽刀必飒沓。
他咽了咽口水,心情忽然像泡发的棉花,心想——好啊,被拿捏的是我嘛。
激动的开心几欲满溢龙床,他不住地笑:“谢漆,你说你爱我,那那,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漆指尖换了个位置继续按脉搏,唇边朱砂痣因着笑意牵动:“也许很早了。”
高骊拱到他身边侧躺,轻轻喘息着:“我第一眼见你就中意了,你还能比我早?”
谢漆眯着眼睛看着他,汹涌的情愫在灵魂里翻江倒海,都叫他用二指摁住了。
情愫汹涌又有迹可循地抽丝剥茧。
此处宫阙是金碧枷锁,这无垠天地,没有多少人把宫阙当笼子,贵人们把宫城的一砖一瓦当作攫取无上权力的踏脚石,奴仆们把宫阙中的一花一草当作飞天梯,影奴们把这里当作颠沛前生得到的后生栖息奖励。
他身在其中获益又明知沦陷的悲凉。两世以来,也只看到一个人在其中置身获益又清晰地抗拒。
于是各自不足为人道的煎熬,他无声,暴君咆哮。
祭天台上遥遥一眼仰望的暴君。青龙城下风中一眼对望的将军。
相遇即是缘。
是很好的缘。
情愫汹涌又不讲逻辑地万川归一。
“说啊,不说话时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高骊笑着凑近来亲他那颗朱砂痣,亲完就想蹭蹭他侧脸,结果谢漆第一遭主动吻上他嘴唇。
高骊本就开心,这下愈发亢奋,捂住他后脑勺抵死亲起来。
结果便是长夜耳鬓厮磨,险些违背男德初心。至夜深灯烛没灭,高骊一刻都不想松开手,于是谢漆解开发带分作四股,蓄力掷去灭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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