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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胎气大动,昏厥在雪地里,楚苻赶来了,昏聩的太医保住了我的命。但楚苻没有留下钟毓的命。从那天起,我们彼此伤害,彼此折磨,也彼此憎恨。我憎恨他和他的家族,如此厚颜无耻地霸占了我父兄的江山,而他憎恨着我的憎恨。他反反复复地说,只要我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这个江山便会属于这个孩子。南楚的江山没有易主,南楚的血脉,还在我们孩子的身体里流淌……”
阿元举起自己纤细的手腕,她真想割开那透明至蓝的血管,看看里面的血,她想看看一直折磨着自己,折磨着他们家族的,究竟是什么。
楚望对着阿元摇摇头:“所以我没法记得你的生辰,那些日夜在我的脑子里颠倒错乱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便生下来了。楚苻把你藏在自己身边,不叫我靠近。他指摘我是个疯妇,说我会伤害你。再后来……延忠表哥来了,他带着王寨的人,闯入楚宫救我。而我,颠倒衣裳,冲到楚苻的寝宫,抱起你离开了楚宫,我们拼命地跑啊……跑啊……我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一切陷入了暗寂。
一母一女长久地无法开口。直到最后,楚望将身旁的灯盏点燃。这个夜晚,她曾是旖旎风情的少女,也曾是恨怨交加的老妇,但烛火重现的这一刻,她变回了阿元熟悉的南越女帝。她仰面端坐在宝座上,像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神砥,睥睨人间,俯瞰众生。她华艳的容颜像一张金色面具,越是美丽,就越是虚假。
“告退吧。”
女帝如此说道。
阿元沉默地离开了这里,她也没有回头。
蓝乳娘意欲将江玄夫妇带回小院,容他们停歇几日。阿元坚拒,乳娘只得送她下山。阿元怕她夜盲不适,劝阻几次,她不肯听,阿元也只得由她去了。
蓝乳娘一路送到显圣门外。
远处山腰,是三大殿所在,此刻灯火通明,直照耀出一片腰带似的白昼。
“越无伤可将陛下困在寝殿不少日子。幸好老奴也在殿中,还能将陛下的起居照看妥。看山上的情形,陛下定是在整顿朝纲,将越无伤的谋逆党羽一锅……”
蓝乳娘本想劝阿元留下助女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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