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年级第三?”母亲的目光如两道利剑,紧紧锁在李岫呛得发红的脸上,语气像是最后通牒般严肃而凛冽。
暴风雨前的宁静。
李岫红了眼圈儿,身子像筛糠般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母亲猛地扬手,她以为要挨耳光,不由自主地用手挡住了脸。可母亲的巴掌声迟迟没有响起,她反倒听见一声清脆至极的瓷器碎裂声响。
李岫缓缓放下手,只见那个斗笠碗被摔了个粉身碎骨。若干的碎片和几块天麻七七八八地散落一地,有一块还粘在母亲裸露的大脚指上。
“妈……”李岫哽咽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盈满了也强忍着不敢让它掉出来。母亲最厌人哭,此时若是掉下泪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母亲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疯了似的弯下腰,拣起一块最大的,猛地朝自己的胳膊扎去。李岫只觉脑袋里“嗡”地一声炸响,瞬间好像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潭里,外界的声音从遥不可及的水面之上传进来,模糊不清、迟缓沉重,虚幻得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她眼睁睁地看见血柱沿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汩汩地往外冒,殷红,肆意,丑陋。整个画面在她眼前变成了慢镜头,被拉长的时间线,反复折磨着她的视界。
她一动不能动,僵在原地,就那么安静地看着鲜血顺着母亲的手臂一路流淌,流过手背、手指,沿着指尖滴答滴答掉落,落在母亲穿着的那双蓝色塑料拖鞋上,落在那块粘在母亲大脚指的天麻上,瞬间就红了。
那触目惊心的红,在李岫眼中不断蔓延、放大,直至占据了她整个视野。那红很像她的月经,肮脏,可恶。
记得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李岫满心惶恐,以为自己生了重病,硬是拖了好几天才忐忑地告诉母亲。母亲看着她染血的内裤,脸上瞬间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也许,在那之前,母亲还试图把她打扮成男孩的模样来自我欺骗。可在那之后,母亲清楚地知道,即便把她的头发剃得短到不能再短,她也是个每月都要经历来潮的女人了。
母亲厌恶的从不是月经,而是她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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