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宋家源听他发出浅浅的鼾声,轻手轻脚地给他加盖了条毛毯,而后自己坐在沙发旁的地摊上,翻开了安迪带回来的剪报复印件。
其实他毫无睡意,叫安迪回家是笃定了自己不回来,他也一定不肯休息。这两天他们一个在墙里一个在墙外,心情却没有什么两样。焦灼、忧虑,也有一大半都不是为了自己。
宋家源当然知道,现在自己正在悬崖边缘,稍不留神就可能摔得尸骨无存。本来卖掉宋氏股份换来的全部资金都投进了这个项目,如果自己被判有罪,那不但项目泡汤一文不名,说不定还要面临罚款,从此声誉扫地。
他也知道,在这时候拖安迪下水就等于是让他和自己共沉沦,这样做纵然是有些同生共死的浪漫,但是这样对待自己心爱的人,又叫人于心何忍?
安迪是花费了多少工夫才克服了当年的阴影,一个人从泥沼中爬起来,又是如何一步一步通过努力获得今天的一切的,宋家源越是靠近他,才越是看得清楚。在这么一个浮华而物质的城市里,他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百倍的艰辛才获得了今天的一切,然而只是因为自己的连累,就要逼他将过去十几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