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屿低下头,贴着白晓阳的皮肤,世界一切都变安静了,他希望可以再安静一点,即便自己的心跳都消失了也可以。最终,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终于捕捉到那仅剩下的,极其、极其微弱的脉搏跳动和呼吸。
“白晓阳,白晓阳。”段屿怔愣着,灰败的瞳孔颤抖着也终于有了那一丝神采,想要大笑,又很快消失了表情,他将白晓阳擦干净,叫了救护车,无措那烫湿了掌心的伤口黏腻着好像永远都无法愈合的样子。
“纱布,对,纱布。”他手受伤的时候白晓阳为他包扎过,还剩下很多,他买了很多,白晓阳还生气他为什么要买那么多,所以宿舍里有,他将白晓阳放在自己的床上,房间不冷但还是怕他冻着裹紧了被子,翻出那一大包医用纱布,他知道怎么做,白晓阳给他包扎的时候曾经看过,他半跪在床前,终于如此清晰地看清楚了那道伤口,又开始庆幸,伤口和妈妈的不一样,和妈妈的手腕上深可见骨的那种不一样,不是翻卷破开的肉瓣,只是一道放绽的血痕,那只是伤口那不是恨意。
他微妙地感觉到或许,或许白晓阳还在等他,或许他直到最后也留念着什么,即便遇到了无数痛苦的事,即便不堪重负至此,到最后的那几分几秒,他是后悔的。是还可以原谅,还有希望,可以再给一次机会,说不定……说不定会有人救他,会有人来找他。
虽然那个人总是迟来一步,但……说不定呢?
小心翼翼地将止血棉和纱布覆裹在伤口处,那不断淤出的颜色终于开始收敛消失,段屿半阖着眼,心中翻涌着好像这辈子都鲜有的情绪,他觉得气恼,又觉得像是快疯掉,又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