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停留太久。他和这个女孩,几乎是那位空乘巡逻的盲区。
实在太不起眼。
早上醒来,周柯终于按耐不住,主动跟章驰搭了话。
在这架飞机上待得越久,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就好像即将淹死的人一样,见到一根稻草,情感大过理智,必然会伸手要去捞。
一只怪异的绵羊,总好过一条条凶神恶煞的狼。
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任何一点“犯罪分子”的特征,温和有礼,用词礼貌,甚至还有一点官方——总是模棱两可。
空乘走了。
周柯又问:“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章驰身子一顿。
周柯问:“我的意思是,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来这里的?”
章驰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他右臂的机械手掌上:“你呢?”
周柯:“倒卖血清。”
章驰没有说话。
周柯说:“我知道,很震惊吧?”
章驰挑了挑眉。
周柯说:“从公司偷的。”
章驰斟酌着说:“这可是重罪……”
周柯说:“我知道。”
他伸出自己的机械手看了看:“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维护到期了,我总不可能等着让神经坏死吧?”
章驰注意到这只机械手非常新,并且会随着他的行动呈现特定的摆幅——几乎跟原生左手的稳定平衡系统一样。她问:“花了多少钱?”
无论任何时候,钱都不适合在初次见面的人中当作话题闲聊——
但是面临危险时,任何人都会比平常变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