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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鉴云把伞放下,抬头望去,与端坐莲花台上的佛像对视,面无悲戚,眼底的墨色却愈发黑得深不可测一般。
他跪坐下去,伶仃的膝盖骨将长裤的布料顶出一块尖锐的凸起,抵在柔软的蒲团上,裤脚下露出一截被长袜包裹着,踝骨分明的脚踝。
“我知道,”他闭上眼睛,低声念叨,“六年前,有人曾经也带我来过这儿,想求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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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快餐摆到桌上,连星帆掰开筷子,又拿出一副递给对面的闻序。
“你个联邦检察官,混到跟我一起吃盒饭这份儿上,也真够窝囊的。”
他说。闻序打开自己那份盒饭,把钱包随手放在桌边,听了这话嘁了一声。
“业务做到全处甚至全部门第一也没用,该提拔谁照样提拔谁,”闻序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嘈杂的快餐店中,“我现在也想开了,说不定人家还觉得我不是不同流合污,而是假清高呢。他们那些垃圾话我早就免疫了。”
连星帆无奈地笑了笑,二人同时低头吃饭。
闻序和连星帆之间,既是医患,也是朋友。他和父母常年失联,检察院的同事嫌弃他穷,奚落、排挤他,好在闻序也不是那种习惯性反思的内耗人格,真有什么心事了,也只会借着治疗的名义同连星帆说一说。
他的社交关系太简单了,简单得仿佛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