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白虎心中所想,心里对于即将要泡的药浴也有了心理准备——准备得还是不够。
刚泡入药浴,那股难闻的味道便一直萦绕在鼻端,许青遮险些吐出来。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之后,浑身上下就开始疼了起来。
仿佛有虫子在往自己身体里钻似的,能够体会到的脉络没一会儿也开始难受起来。
先是一阵冰冷,如同冷气在里面横冲直闯,随后便是火燎般的炽热难耐。
青年身上只穿了一件雪白色的寝衣,被药浴打湿之后呈半透明状,略微泛着灰青色。
束起的长发也在幅度不大的挣扎中散开,发冠“砰”的一声就摔到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乌发被水打湿,紧紧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样子颇为狼狈。
许青遮眉头紧皱,冷白的脸一会儿绯红一会儿惨白,就像是在经历着某种酷刑似的。
他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抬起,两只胳膊搭在浴桶边缘,略微垂下的手指紧紧地叩着木桶。
青年喘息着,声音中满是痛苦。
眼下只是简单的缓解药浴,若是真要彻底解毒时,他怕不是会承受不住。
越是疼痛难忍,许青遮的思维越是清晰。
各种各样的记忆涌上心头,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模糊,反倒是恍如隔日一般。
惨死的父母、贪婪的亲戚、难搞的同门和破碎的他。
有时许青遮真的很想就这么算了,一辈子待在外门也行,每天接一两个历练,拿着还算可以的月俸。
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可这种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冷静下来之后的青年总是扯扯嘴角,随后提剑在院子里练剑,直到自己手臂酸胀再也抬不起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