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不透殿下的心思,也懒得去猜。
章程离开后,殿内变得更静了,南澈甚至都无法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黑凌凌的眸子盯着躺在床上的怀安,一瞬不肯眨眼。
南澈的瞳孔泛起涩意,红血丝爬上他的眼球,他就这般看着怀安,比地狱里索命的无常还要可怖上十分。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怒,平静诡谲不似活人。
也许怀安死掉才是最好的结局,这个蠢笨的小皇帝还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一旦他放任宋贺回到这京都,他便什么都瞒不住了。
与其让一切丑恶被铺层开在怀安面前,不如此刻,便让他死了。
那么他在怀安的心里永远都只是一个怯懦畏缩的小太监。
但,南澈的额头青筋凸起,他闭眸又睁开,脸颊上红色的‘奴’字鲜艳黏稠仿若能滴血。
凭什么呢?
南澈吐出半口气息,名为嫉妒的火焰在他心里灼烧,怀安说爱他,丑恶的、难堪的、卑劣无耻的、这些,怀安都应该照单全收才是。
他突然开始憎恨,憎恨那个看似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人畜无害的他自己。
如果人的灵魂可以被切割,他想用刀杀了那一半虚伪的自己,在怀安面前,让怀安看着那部分的自我彻底消散,让怀安不得不只能接受这样一个肮脏卑劣的他。
“南澈...”
一声呓语,南澈那些能将他自己逼死的疯狂念头变得空白,他眼珠缓慢移动,怀安正一错不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