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的宿舍里静悄悄的,彷佛他刚刚在睡梦中低低的抽泣声全是假象。
“温瑜你怎么了?”
床畔传来低低的一声询问。
温瑜猛地侧过头,藉着窗外的光看清半张脸。
是纪昀。
他匆忙抬胳膊覆在双眼上擦过去,声音低哑:“没事。”
脸上的泪痕干了后紧绷着脸很难受,温瑜微抿唇,起身下床进了洗漱间。一捧凉水冲在脸上,霎时间清醒了不少。
纪昀在外面等着他,看到他出来,犹疑了下问:“做噩梦了?”
温瑜其实觉得做梦哭醒这种事很丢人,他冷冷嗯了一声,走过他,握住床铺上的楼梯要爬上去。
窗外的月光打进来,站在原地的纪昀半张脸没在黑暗里,他静静看他爬上床,盖上夏凉被,背对着他的方向对着墙。轻微的小动作彻底停下来后,纪昀披上一件外套,在他床畔低语:“我睡不着,出去楼道坐会。”
跟我说这做什么。
温瑜腹诽。
他蜷缩在薄被里,眼睛睁大了看着眼前被粉刷得雪白的墙壁。他最近军训通告并不多,闲下来没那么累,晚上反倒睡不好。
也许是心里想着白天廖青筝那个卦,他一晚上一直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竟然做了那个梦。
断壁残垣里,他被一双手从背后揽过胸口紧紧抱着,漆黑而闷小的四周,只有抬头能看到一小块蚕豆大点的漏洞,像底下渗透着细碎昏暗的光。
胸口那双手将他搂得越来越紧,血腥味随着石灰粉弥漫在鼻间。身后的人渐渐失去温度,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