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了,待它忘我地吃掉最后,最大的一只,东西转动眼珠,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活人面前,并且正与人愣愣地对视。
贺九如:“……”
贺九如:“啊啊啊!!”
东西:“嘶嘶嘶!!”
一人一魔不约而同,分别吓得大喊大嘶起来。人掉头就跑,魔亦跟着转到反方向,一瘸一拐地往树后面跑。
那个馍馍人还在!而且它一直跟着我!
贺九如快吓吐了……或者说快被那玩意儿丑吐了,他实在分不清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今天晚上大起大落,惊吓太多,他一口气跑到喉咙腥甜,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苍天啊,我只想稳稳当当地赚点小钱,过两年回去开个小店,有个安生去处,不用再四方奔波劳碌……这算不得很难实现的目标吧?为什么我会被这种东西缠上啊?
贺九如气喘如牛,双手支在膝盖上,忍不住回想了下。
……不过,好像在我跑的时候,那厮也吓得不行,掉头鼠窜。难道,它同样害怕我?
思及此处,贺九如犹犹豫豫地转头张望,没有鬼魂的侵扰,小镇的街道萧条而荒凉,空落落的,一个活物都没有,只剩先前的商铺,偶尔飘出一两点劫后余生的抽噎声。
贺九如皱起眉头,有点想试着求证这个听起来十分癫狂的念头。他又想起自己落下的灯盏,鬼使神差地就往跑过来的方向走了两步。
若那厮当真怕我,这未尝不是好事一件……我可以再多捶它两拳,看能不能把它彻底赶走。对了,昨晚在我身边€€€€个不住,被我踢了两脚的东西,不会也是它吧?
他踌躇不定地踱步回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警觉地拾起地上的烛台,里头的白焰还没熄灭,尚在慢悠悠地燃着。
毫无动静,看来它真的走了?
贺九如满腹心事,闷着头一转身€€€€
他一下撞到了一堵墙。
一堵阴寒,滑腻,粘稠的墙。
东西被白焰烫得乱叫:“嘶嘶嘶!!”
贺九如骇得头发倒立:“啊啊啊!!”
梅开二度,一人一魔再次朝着反方向狂奔,各自下定了决心:绝不会回头第三次。
贺九如奔回客栈,惊魂未定地爬到床下,躺回自己的身体;东西奔回树干后头,怨愤地抱着自己烧毁,溃烂了一大块表皮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