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浅淡的铅笔痕。
“……纽约的街道是直的,而欧洲的街道是自然生长出来的,蜿蜒曲折,由人畜踩踏的路径演变而来……”
泰晤士河畔的老城区和古罗马广场在展游的脑海中铺开,他读着自己十年前的字迹,喃喃自语:“如果yth是有机生长的迷宫,那我为什么还要建工厂?我当时到底在不满些什么……”
“等一下。”谢可颂叫停。
展游把自己从自己的世界里拔出来。
“其他事情随便你,但是展游,办公室是用来办公的。”谢可颂上提醒,“请你务必记住这点,因为我不想再为了敲章走过一整层楼。”
办公室是用来办公的,就像房子是用来住的一样。
简单明了。
展游忽然断了电,呆了几秒,抬头告白:“我爱你。”
谢可颂:“啊?”
“虽然你有数不尽的优点……”展游认真道,“但我最喜欢你这一点。”
谢可颂不知为什么笑了一声,骂展游“莫名其妙”。
展游一向擅长在谢可颂面前胡说八道,这句话没说完就开始讲下一句。幸运的是,谢可颂记性很好,能同时进行五个话题的交流。
“真的不能有跟新闻里不一样的流水线车间吗?”展游思索,“我想在工厂地基上刻一句Hakuna Matata。”
“可以的,如果你能说服除我之外的所有人的话。”谢可颂回答。
“为什么除了你之外?”
“因为……我已经被你说服了。”
谢可颂仰视展游的眼睛很虔诚,眼皮褶子夹着漏进来的阳光,亮晶晶的。展游不知何时停了话,抬手捧住谢可颂的脸。
呼吸交融在咫尺之间,车上那个克制的吻或许会像麻雀那样,小步跳动着,展开翅膀,轻盈地从窗台上飞到书架上。谢可颂想了想,用书本挡住麻雀的目光。
麻雀跳跳。
谢可颂的工作手机疯了一样大声响铃。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好事被打断,展游根本没亲到,不气急败坏都算他有涵养。他吸气,呼气,拉开距离,对谢可颂说:“接。”
谢可颂不自在咳了咳,接通。
“喂?他……我记得我确认过的,好,我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