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的灵石宝物,任意取用的修炼资源。
而她把相濯带给了他。
其实很多事云相奚也都记得。当他看向灵叶的眼睛,过往的一切画面都在他脑海中浮现。没有无情道的阻隔,他重新看向那些画面,想要分辨其中的区别。
他也想起他的父亲与母亲,想起少年时他们教他学的剑,想起在师门里,所有人如众星般环绕着自己,而他却很少真正看向他们。
他也想起了铸剑师。为了取淬剑的冷泉,他们曾远渡重洋,在无尽的风浪中并肩站在船头望向海天之际。在那里铸剑师对他说起年少时的梦想,说起那些关于天下第一的铸剑师和天下第一的剑客的东西。
那些事情曾在他的世界里如浮光掠影般穿过,而现在,他用一双没有无情道的眼睛将它们全部回看。
这样的一种回看持续了很久,一炷香,或是一刻钟。
直到朦胧的雾气弥漫的灵叶的眼睛,她眼中好像有什么早已死去的东西又燃起新生的火焰。
直到老庄主怔然与夫人对视,彼此眼中都看到黯然。是不是最开始的时候就做错了?无情道修到此境界,到底带来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如果真的失去了那些东西,那么幻剑山庄也可以不要天下第一剑,他们只要一个像今晚这样的云相奚。
€€€€直到灵叶那双盈盈的眼中,最后流露出异常凄惶的目光。
云相奚放开她的手。
“并无区别。”云相奚道。
灵叶缓慢地闭上双眼,一滴泪从她眼角流下。
是啊,并无区别。
云相奚从没有变过,即使是在他散尽无情道的时候,即使是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他从来是水中月,镜中花。
相奚剑长鸣,似乎在呼唤它的主人。
云相奚的手放开她,拿起剑,他的手指在剑身抚过。
并无区别,他心中从来无一物。无情道就是他生来该修的道,而这把剑就是他一生唯一的追求。
那一夜的清醒,朦胧的对视,稍纵即逝的温暖,的确只是一瞬的错觉,修行路上此起彼伏的心障。
他如此,相濯也一样。
他看向云相濯。
方才与灵叶对视的时候,云相濯已被老庄主带到身边。他的孩子站在他的父母中间,一幅在世间人伦中欢悦安宁的画面。
“相濯,过来。”他说。
云相濯走到他面前。
“拿起你的剑。”云相奚说。
云相濯未解,但看着云相奚的眼睛,他还是将手指按在剑上。